跳跳坑、寫個文、畫個圖;刷個刀、灑個糖。
 

【冰九】意在寻死.9~10

 差点忘记更新了。    


*****



第九章、自我的憎恨

 

  他清醒时已经在自己的清静舍里,左手被固定的紧实,只要稍稍一动他还是会感到疼痛,而左眼已经被黑布罩住,大概再也看不见了。

  「醒了?」熟悉的声音,沈清秋转头看着是岳清源,他的脸色果真只剩郁闷而已,正要开口的时候,沈清秋马上制止。

  「别跟我道歉,师兄只是做该做的事情而已,今天我会弄成这样也是我自找的。」

  「唉……就知道你要这么说,那我说说别的,你睡了快一个月。」

  「真久……损失很大吗?」沈清秋看着自已的手,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都还没有好,看来身体的状况似乎又更下一层了。

  「受伤的弟子们也康复了,大概就只剩你没好而已。」

  「……我这眼睛瞎了?」

  岳清源听了他问题摇摇头,沈清秋就不解了,那为何要将他的眼睛遮起。

  「你那眼睛有些古怪,不知道是因魔气的关系,那只眼珠成了深红色,看起来非常不详。」

  这话让沈清秋感到一阵恐惧,他被魔气污染了?他不敢置信还是拿下了眼罩,原本模糊的景色却清晰异常,怎么看那儿都没有过去模糊的样子,抽出放在床边的修雅剑,沈清秋看着自己的左眼……果真是深红色,像极了魔族样子。

  「还看的见?」

  「……我身体的灵气有异常吗?」

  「没有,木师弟都探过了,你的身子反而有恢复的迹象,灵气已经基本能通过手脚。」

  这不对,沈清秋无法理解,他被纱华铃的魔气打中了应该半死不活,甚至是死亡都容易。

  「我们也觉得奇怪,木师弟认为先让你恢复健康再说,但那只眼睛尽量别让任何人看见,深怕有人议论,目前这件事情只有我、木师弟、柳师弟和你的两位弟子知道。」

  「洛冰河?」  

  「还有洛川。」

  沈清秋不意外是他们两人知道这事情,他们比谁都能感觉到魔气存在,都有魔族的血统不可能没察觉。

  不过说到他们,沈清秋看了床边的茶几,上面只有药汤和茶水,茶水散发的香味并不是平常他喝的茶叶,他也没看见有粥出现在桌上,这些不是洛冰河准备的?

  「他们俩个呢?」

  「洛川前几日去下界办事情,今天刚回来,倒是洛冰河这整个月都闷闷不乐的,几乎把自己关在竹舍中。」岳清源的脸色彷佛在说终于问到他们似的,沈清秋却满脸疑惑。

  「洛冰河怎么了?」

  「你不记得了吗?……我柳清歌说那天你简直对他恨之入骨似的。」

  「……。」

  沈清秋基本对这话没有否认的想法,可是他得回忆一下"那天"他做了甚么,只记得他被纱华铃打飞,制止洛冰河跟她打,五脏六腑被魔气震伤又吐了好几口黑血,然后断了灵气流动……

  唯一记得的是地牢的景象和撕裂般的疼痛,以及不断看见。

  「……我是对洛冰河说了过分话?」

  「对。」

  不用再多回忆了,那些都是他对生前的怨恨,针对的并不是现在的洛冰河,他当然难过。

  「小九,我不知道你发生过甚么事情,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告诉我。」

  「……我想静一静。」

  岳清源叹口气也没有多问,只是点点头,便离开。

 

  看人离开,沈清秋阵阵头痛,现在是怎么回事?他到底怎么回事?

  终于他还是要试着动动自己的双脚,很顺利的动起来并能顺利地弯曲,虽然多少有些不顺畅,却比过去好上太多,接着他开始调整自己体内的灵气,所剩不多的灵气缓缓运转,都能通过四肢,只是左手仍然不顺畅。

  为甚么?他的身体怎么回事,受到魔气影响居然没事,反而好起来?

  沈清秋完全想不通为甚么,也不知道过多久,他听到有人匆忙地跑过来。

  「师尊!」

  一声有力的叫唤,那听起来像是洛川的声音,然而把门推开那剎那,让沈清秋实实在在的吓到,一瞬间他抽起修雅剑立刻对着进来的『人』!

  「师尊!是我、洛川!洛川啊!」

  「洛川?!」

  这人模人样穿着清静峰弟子的衣服的家伙是洛川?

  那张脸是沈清秋见过,黑发蓝眼的魔族!只差没有凌厉的魔气和高傲的神色,给人的感觉较为温和……不对啊!

  「洛川!你表兄是谁!」

  听到这句话洛川整个瞪大眼睛,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清秋,他的举动和说的话,让洛川觉得太奇怪,太离奇了。

  「……师尊,你把我认成表兄?」

  沈清秋这才惊觉自己举动过于夸张,让洛川起疑,他又没有办法糖塞敷衍,在这里几乎没人认得北疆的统领,应该说没有任何人看过。

  「师尊,比我想象的见识还多。」洛川没再追问下去,他站挺挺的看着沈清秋,等到沈清秋收起修雅剑后,洛川才松口气缓缓地说。

  「师尊隐瞒的事情,弟子不会去探究。」

  「好,你表兄的事情我也不过问。」

  「多谢师尊。」

  沈清秋看洛川的笑容,这才惊觉到他似乎比想象中的聪明多了,而这身子应该有十七八岁,光说话的态度就已经显现出洛川的思考比以前进步太多。。

  「你这是怎么回事,突然变成人样?」

  「我们一族一直都能变成人样啊,但成年才准许在其他人面前露面。」

  「……你成年了?」

  「师尊,你见到我时已经三岁多,来苍穹山已经满五岁就成年,现在六岁还不能成年吗?」

  这跟狗的算法好像不太一样,沈清秋不想细思考这问题。

  「不过我们成年后的岁数就可以从人类的十五岁开始算,所以这模样正常的!只是成年后的第一次化型是很重要的,大部分……」

  「好了,不重要。」

  听到沈清秋这么说,洛川整个超级打击,怎么每个人都不愿意听他科普自家的知识呢,这对他来说很重要,一定要解释解释才能互相了解。

  「你师兄是想要难过多久?」

  「等师尊说明啊,师尊,洛师兄相当在意您那天说的任何一个字。」

  「……。」

  「对了,师尊,我去下界打探过您的事情。」洛川忽然正襟危坐面对沈清秋,而沈清秋见到他那样子就知道洛川打探了非常多事情。

  「你想说甚么?」

  「师尊,您明知故问,事实就摆在眼前何必忽视呢?再这样下去你们都会受伤。」

  「……。」沈清秋整张脸都纠结起来,这反应也在洛川的预期内,虽然洛川并不知道沈清秋到底发生甚么事情,或许沈清秋有苦衷,然而看在洛川眼里就像是逃避。

  「师尊,或许面对会比较好,你自己最清楚事实是甚么。」

  「小妹都告诉你了?」

  「是的,姐姐都跟我说了,来龙去脉。」

  她都说了?跟这只魔族说了,真可笑,为甚么能如此愚蠢的告诉洛川,她凭甚么要告诉洛川?

  「她怎么可能都告诉你?」

  「因为当时去的不是只有我。」

  听到洛川的话,沈清秋发出笑声,像是嘲笑一样却又像是一种无力的哀鸣,他用右手遮住自己的的双眼,彷佛不愿意看清他心中深处的答案。

  「我们一点都不想讨厌师尊,这点不会变的。」

  「你们都看错我了。」

  「师尊,你对自己怎么看与我们无关!但是我们都知道师尊的好。」洛川坚定的表示自己的看法,沈清秋只能摇摇头露出苦涩的笑。

  「随你们,死到临头我是不会承认的。」

  「……师尊。」

  「你们就当作我病了吧,这心病根本无药可救。」沈清秋拿起茶几上的茶喝了一口,不愿再多谈这件事情。

  「弟子明白了。」

  「……洛川,谢谢你告诉我。」

  「弟子只是做该做的。」那张脸露出了笑容来,一点都看不出有魔族的样子,正要离开清静舍的时候,洛川又被师尊叫住。

 

 

  「跟洛冰河说,这茶难喝。」

 

 

**

 

  当洛冰河听到洛川传达他们的对话,他根本不在乎洛川把他们到下界的事情都告诉师尊,他很明白师尊对他的厌恶是来自其他原因,洛冰河觉得或许就不要再出现在师尊面前就好了。

  洛川也明白告诉他,师尊的心病很重,或许那些话并不是他的本意,洛冰河根本听不下去。

  「师尊其实也满多事情都藏在心里的,师尊真的很不会表达善意,相信师兄说的话!」明帆也在洛冰河的房间外劝他出来,洛川只好忍下心,把最后一句话告诉洛冰河。

  「师尊要我跟你说茶很难喝,洛师兄快去泡茶,而且师尊醒来后甚么都没吃喔。」洛川用了这句话给洛冰河和明帆一个大爆击,听到这话的洛冰河立刻冲到厨房里去准备东西,明帆则是拿着自已的剑去追逃跑的洛川。

  

  洛冰河忙了一整个下午,他倒晚上才将弄好的茶和饭拿去到清静舍,可是他在门口犹豫了很久,直到房间内传来了声音。

  「你是要磨蹭多久?」

  听到师尊疲惫的声音,洛冰河才缓缓的进去,他先看见师尊的左手被包的紧实根本无法动弹,左眼上也为了遮掩用黑布遮掩住,师尊的狼狈样子看得他好心痛。

  「东西放着。」沈清秋很轻易的就从床上转身,他不需要像之前一样让洛冰河搀扶。

  洛冰河很快放下茶和热粥,然后替沈清秋到了一杯茶递上去,沈清秋却没有接过只是沉默地看着他,洛冰河不知道这是甚么意思,他只想着自己或许得离开,去却被沈清秋抓住。

  「跪在这里。」

  沈清秋要洛冰河跪他面前看着自己,洛冰河虽然乖乖地照作脸上却露出慌乱的神色。

  这时候沈清秋才突然发现这小孩是不是又长高了,他刚出关时根本没有时间仔细去看洛冰河的样子,真是越来越接近他所害怕的年纪,以后他可能只会说出更多伤害洛冰河的话而已。

  深吸一口气,沈清秋皱起眉头来,他做了上辈子和这辈子绝对没做过这样的事情,伸出右手轻轻抚上洛冰河的头,他心中仍有对洛冰河的恐惧,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错下去,拚了命想忍着右手的颤抖,不想让洛冰河发现。

  「今天跟你说的话……一定要听进去。」

  他不知道要抗拒心中的恐惧是这么困难的事情,说出来的话都听起来像是喘不过去似的,看着洛冰河那双眼还没有对自己的恨意时,沈清秋却更加感到一切是如此讽刺。

  「为师这辈子……」

 

  那年冬天,他在那条河中救起那个孩子的时候,为甚么他没有想着带着那孩子离开,一辈子云游四海就好?

  可是,若不是他上辈子的愚昧,让他必须将手中的孩子交给那位母亲。

  若不是他做错的那些事情,让他必须背负上辈子的悔恨回到苍穹山去弥补一切。

  如果他上辈子没有蠢到去忌妒一个孩子的话,这辈子他根本不必每年冬天回到墓碑前面懊悔自己的总是一错再错。

  他还能再错到甚么地步?他还能再错到何时?

  早就知道了,他早就知道所有的错误,都是自己害的。

 

  那些恨意都是……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  沈清秋的右手移开来,洛冰河看见沈清秋的右手颤抖的越来越厉害,他抬起头来却看见沈清秋的双眼已经落下泪来,眼泪几乎无法控制的落下。

  「师尊。」

  这柔柔的声音彷佛是打断沈清秋的最后一道心墙似的,沈清秋忽然往前一倾跪在洛冰河面前,伸出右手按着洛冰河的后颈将人拉入怀中,让他的靠着自己的肩膀。

 

 

  那些恨意都是……

 

 

  「我最恨的人,只有我自己而已。」

 

  所有、所有、所有的恨,都是对着自己。

 

  他不恨洛冰河,他恨的是自己。

 

  如果这辈子,他仍无法停止错误的话,都怪在他身上吧,一切的错都是他造成的。

  

 

 

_待续_

 

 

第十章、洛冰河

 

  「你问师尊到底怎么看你?」

  洛冰河第一次提出这问题的时候,他刚到清静峰没多久,然而大师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,就连师姐也是。

  「师尊确实不怎么关心师弟。」

  「师兄你少说这句行嘛!」宁婴婴拿扫把就往明凡小腿打下去,痛的明帆哀哀叫。

  「不小心的嘛,可是你看师尊的反应不就是这样吗?」

  「你也不要说啊!阿洛,别听你师兄的话,他比较笨喔。」看到洛冰河已经伤心地蹲在走廊上,宁婴婴开始拿着扫把就啪啪啪的把明帆从走廊头打到走廊尾。

  「少说几句会死吗!」

  「对、对不起。」

 

  「你们在搞甚么?」

  吵闹声已经把沈清秋给引出来,他手拿着老旧的拐杖,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出书房,一低头就看见还是个孩子的洛冰河双眼湿红的坐在他面前。

  见到师尊,洛冰河当然不能继续难过下去马上起身擦干自己的眼泪,他却听到师尊重重的叹气。

  「谁欺负你?」

  「……。」

  沈清秋看洛冰河没回答,他也不多理会,沈清秋自己多少知道原因,问那样的问题也没意义,这地方会让他有那种表情的人也只有沈清秋自已。

  「算了,陪我去散步。」

  听到师尊说的话,洛冰河吓了一跳,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,甚至其他弟子都没有被如此要求过,他们一直以来都看见师尊是独自一个人来来去去的,不曾带过谁在身边。

  

  那一次散步洛冰河也只是跟着沈清秋慢慢走在清静峰的竹林中,他们没说甚么话只是很缓慢的走着,或许因为沈清秋为人处事都是独来独往关系,洛冰河一直觉得他好像随时都会离开似的,不管以甚么方式,洛冰河觉得沈清秋真的要走就会毫不犹豫地丢下他们走。

  「就算我不怎么爱关心你,至少也有清静峰弟子的样子。」沈清秋只是跟洛冰河叮咛着一句话,除此之外也没多说。

  不是斥责只是提醒,洛冰河虽然有点高兴师尊能跟他说上话,然而他却觉得心里的空虚感越来越大,明明已经得到一点甜头的他却觉得越来越失落。

  很寂寞,就算在师尊身边也感到寂寞,他照着母亲的遗愿来到了这里找到师尊,然而他却发现师尊根本不认识他似的。

  还记得那天晚上,他知道师尊到了他们家里探望他和母亲,见到的师尊表情是如此的痛苦纠结,师尊不敢触碰他,明明对他们母子如此的关心却连触碰都办不到。

  洛冰河知道沈清秋的心结如此深,不是短时间就能解开的,可是他自己能忍的住吗?有时他真的宁可师尊对他打骂对他不好也行,他真的很希望师尊多看他几眼。

  

**

  

  后来幻花宫那些娇生惯养的贵公子来了,那些只会鄙视人的家伙们一直想找自己的麻烦。

  但不能给师尊添麻烦,就算他们再怎么痛骂自己的身分和动手他都不应该反击,就算自己再怎么生气都不行动手。

  可是他们说自己是没娘养捡来的杂种、说师尊搞不好是同病相怜才把他捡回来,洛冰河就无法忍,母亲和师尊才不是因为可怜他自己才将他捡回来的。

  他记得母亲跟他说过,师尊怕自己无法给予一个完整的家才将他交给母亲照顾,母亲也说过师尊其实是温柔的人,他们那些人才不懂……

  

  师尊的眼神真的好可怕,师尊抓起来瞪着自己的样子好像恨他很久似的,洛冰河第一次看到师尊这么生气地动手,把他拖进竹舍里甚么都不给他解释的机会。

  在里面却听到师尊冷冷的对那些人说自己也是一样的,自己也是个没有母亲的人……

  那时候才知道,师尊无法亲自养育他的理由,师尊只是想自己不曾得到的东西送给他。

  

  「……而且我原本要找的,并不是你。」

 

  然而,还是搞不懂为何师尊这么讨厌自己,他也不认为自己是当初那个小孩……

  看到师尊倒下去的那瞬间,心中还是好害怕师尊就这么离开,如果他不要自己也可以,只要师尊能好好活着,他都无所谓。

 

 

**

 

  在帮木师叔照顾师尊时,会不时地看见师尊在做恶梦,是相当痛苦的恶梦,会不停的伤害自己彷佛只要如此,痛苦才会减少。

  

  过了许久,师尊终于清醒,可是他还是不怎么想让自己靠近,却还是将他叫回来。

  

  他直接跟师尊提离开的要求,没想到师尊却问他能去哪?

  

  「没地方去,就给我留下。」

 

  心中忍不住高兴得起来,师尊如同母亲说的一样是个温柔的人。

 

  为了让师尊能早点好起来,洛冰河跟木师叔请教了很多事情,并且自告奋勇要替师尊处理三餐和煮药汤,就算师尊会露出难堪的眼神,他也觉得没关系。

  

  「……帮我。」

  第一次听到师尊的要求,原来师尊身上的病比想象中的还严重,然而没碰过师尊他还是有些害怕,只等到同意时他才敢碰上去。

  碰到那虚弱的身躯时,洛冰河才知道师尊的灵气如此的虚弱,甚至让他无法好好行走,看着师尊想要调整自己灵力却不顺的时候,他不知不觉伸出手来,将自己的灵力输给师尊。

  然而并没有马上受到拒绝,直到灵力几乎能通过全身时,才被制止。

 

  师尊的脸色却异常的难看……

 

  他连了好几日都默默地替师尊打理三餐,甚至疏通灵脉的事情也是由他来做,而有几日他是撞见师尊从噩梦中惊醒,只有那时候洛冰河不会马上进入房间中。

  恶梦醒来后的师尊绝对不愿意看到他,要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洛冰河才会被叫进去。

 

  洛冰河有想过那些恶梦可能跟他有关,然而为甚么会有相关他完全没头绪,曾有一次机会去找到掌门师伯询问,才得知师尊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,却不是把他当作同一位人看。

  有几日师尊终于没在恶梦了,洛冰河发现师尊会把他遗忘在家里的那条布巾放在身旁。

 

  「师尊想要的人是那孩子吗?」

  这问题没得到回答,然而洛冰河听过茶馆的姐姐说过师尊从来没问过自己的名字。

  

  师尊看在眼里的是一个完全不认为是一位叫做洛冰河的小孩吗?

 

  为甚么?

 

**

 

  和师兄们去处理的事件,是自己居住的城镇,他也见到茶馆的姐姐。

  只是他们都明白不能告诉师尊一件事情,他就是当年的孩子,不知为何他们都隐约觉得这件事情必须先保密,否则师尊可能崩溃。

  姐姐告诉洛冰河,师尊一定有甚么原因才把他看作另一个人,可是他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为甚么。

  那天晚上他依然拿着药汤和茶给师尊,他知道那法术很耗体力,或许因为早上的不安加上又看见师尊居然还随便使用那种法术,让他真的很难过。

  可是就像之前一样,师尊尽管讨厌他却还是让他留在身边,竟然还替他盖上毯子,为甚么明明一直表现着讨厌他的样子,却还是露出温柔……他真的好希望,师尊不要讨厌他。

 

**

 

  洛冰河没想过师尊被打得这么惨还能无动于衷,就算身上有伤他还能随口说习惯了,彷佛早就受过同样的对待……

  他不希望师尊再受伤了,那样脆弱的身体会成受不了,可是师尊却把生死看得很轻,还能开玩笑地将鲜血涂在他嘴上。

  那一抹血却让洛冰河尝到一丝丝甜腻感,似乎能从血中感觉到一股似曾相似的味道。

 

  师尊收留了那只南疆的魔族,然后在等待小孩们被送走的同时,姐姐把婴儿抱给师尊玩,却让洛冰河眼睁睁看见师尊对小孩的温柔,忍不住心中的纠结他想去跟姐姐谈谈时却被制止,看着对方的眼色,就知道那是姐姐故意的这么做,可是师尊仍没看向洛冰河一眼。

 

  

**

 

 

  为了那只魔族,师尊和柳师叔对质了许久,洛冰河才好不容易能继续帮师尊打理生活。

  

  他不知道自己看着师尊的身体能有这么大的异样感,那不是反感也不是厌恶,只是有些龌龊想法在脑袋打转而已……

 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要帮师尊疏通灵气时,他刚好发现师尊除了左手外,右手也有奇异的伤痕,可是洛冰河不知道为何,他觉得眼熟,好像在哪也见过,要想起还却只觉得脑袋一阵疼痛。

  忍不住问师尊确的到一个眼神,彷佛在说这伤他应该明白的样子。

 

  忽然,师尊说起自己的事情。

 

  他才明白师尊小时候也很苦,也做错很多事情。

  而听到他被人报复时,自己内心却一阵抽痛,那种感觉就像自己被责骂似的,他不能明白为甚么自己有这样的感觉,他看着师尊的双手双脚,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愧疚。

  

  「你觉得这辈子我待你不好吗?」

  「没有。」

  他应该怀疑师尊用"这辈子"的意思是甚么,可是他并不觉得奇怪,他只想快点告诉师尊,他一点都会觉得师尊对不起他,没有待他不好。

 

  他真的,真的很喜欢这样的师尊,甚至也不愿意恨他。

 

 

**

 

 

  洛冰河一直积极地想要让自己和师尊的关系变好些,他也看见师尊对他的容忍不渐渐变大了,总是忍不住想要去抱住师尊,虽然得到的都不是好脸色,师尊却也没有继续生气。

  或许师尊的心结也能解开,洛冰河这么想的。

  他一直期待着师尊出关的日子,没想到会有魔族前来胡闹,还硬是要与他们做切磋,派了一只满身剧毒的魔族。

  先一步挡在他面前的是洛川,那只被当做师弟的魔族,可是牠一出来就被其他魔族围剿,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洛川这么被欺压,他和柳溟烟都同时上前帮助洛川。

  然而那毒素他们是碰不得的,那魔族仗着这点就一直往他们两人身上攻击,洛川知道这毒对牠没用便一直舍身去保护他们。

  僵持了许久,洛川和他们几乎撑不住,师尊出现在他们面前,并且非常的生气。

 

  「为苍穹山牺牲生命在所不惜!」师尊这话并不是开玩笑,洛冰河能感觉到师尊是认真要以生命为代价去保护这里,这不行啊!

  看着那女魔族想要至师尊于死地,他当然要挡在师尊面前,可是师尊却拉走他。

 

  为甚么是这样子,为甚么他连保护都做不到?还要满身是伤的师尊用身体保护他!

  

  那股恼怒让他头痛剧烈,同时却又让他感觉到灵力有种提升的感觉,那不是正好?他得保护师尊,他必须有更强的力量保护师尊才可以。

  诡异的力量涌上身体时,他隐约听到某种熟悉的惨叫,面对着纱华铃,洛冰河甚么也不管就只想和她分出胜负,反正那惨叫并不会妨碍他自己。

  直到柳师叔出现时,洛冰河才稍微清醒点,当他转身要去看师尊的情况时,惨叫声又传来,那瞬间他才明白那痛苦的声音是师尊的声音。

  他居然没有注意到那惨叫属于师尊的,看着满身血的人他才惊觉自己应该先帮师尊疗伤,却没想到师尊见到他露出满满的恨和恐惧。

 

  传入耳中的怒骂声,他竟然觉得熟悉,却也震惊……

 

  当洛川的疑惑摆在他面前后,洛冰河知道都是他的关系。

 

**

 

  师尊整个昏迷了一整个月。

  他带着洛川到下界去听整个来龙去脉,他们都只能猜测师尊过去有某件事情影响了他,而洛冰河是主因之一,然而为甚么不愿去面对的因素也是个谜,这么明显的事情他不会不知道吧。

  

  就当作心病吧,他很努力想要对任何人打开心房不是?洛冰河,你师尊真的很努力想要对你好,你知道吧?

 

  姐姐缓缓地说着,他也明白这点无庸置疑。

 

 

  好不容易等到师尊清醒,他也终于鼓起勇气到门前等着师尊叫他进去。

  师尊的样子比他想象的还要狼狈,气色也没好到哪里去。

 

  师尊要他跪着,他就跪着。

 

  颤抖的手正轻抚的他,一直认为师尊无法突破的心结今天却松开了,那一夜他不敢触碰年幼的自己,如今终于做到了。

  

  那双眼跟那一夜看着他的纠结一模一样。

  

  那双眼终于变了,终于愿意看着他。

  

  可是师尊却哭了出来,为甚么?

  为甚么知道真相后,师尊却是更痛苦?难道是那些话吗?

  他可以不在乎,他可以不当作一回事……

  呼唤了师尊,想告诉他没关系,真的没关系。

  

  师尊却把自己拥入怀中,他一直听到哽咽的声音,师尊说的话听起来好难过。

 

  师尊他最恨的人是自己,他不会恨任何人。

  要是以后他做错了甚么,只要恨他就好,一切都怪他就好……

 

  为甚么要这样子……师尊你为甚么要这样子,我真的不懂。

 

 

_待續_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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