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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冰九】意在尋死.20

其實今天心情有點差,但沒想到這時候打文章最快,或許想讓自己分心吧。

不過還是得讓自己加油點,畢竟要改變還是得靠自己。

各位親,請慢慢看喔!

 

***

 

  「我說洛川,你真的不知道你乾爹是甚麼樣的人嗎?」沈清秋問著他騎著的大白狼,對方支支嗚嗚的回答。

  「我真的不知道啊!他是我和娘在旅行中撿到的人,我一直以為是普通的貴族啊,娘只告訴我乾爹比我親爹還威而已。」

  「你娘說得可真少!清靜峰的書閣裡面應該也有一堆書在寫天琅君的事情,你都沒看懂嘛!還是你只是裝作在看書!」沈清秋一巴掌往洛川的大腦打下去,大狼就哀哀哀的邊哭邊跑。

  「師尊,我真的有看書,我只是沒想到乾爹是這麼威的魔,我錯了啦,求求你回去後幫我跟齊姐道歉,我不是故意的。」

  「自己去道歉。」

  這就不行,要不是洛川神經太大條,他們差點被齊姐扣押下來不准去找天琅君。

  「弟子知道了,嗚嗚嗚。」

  「但是,為甚麼你們會碰到他?天琅君早就被封印了,不可能出來。」

  「我這麼說好了,那身體感覺不像乾爹的,好像是竹枝叔叔養出來的給乾爹用的,我娘有這麼說。」

  洛川又提了一個沈清秋完全不認識的魔族,看來在天琅君身旁的不只有一隻魔族,這樣聽起來很糟,天琅君復活想必不會有甚麼好事。

  「你乾爹有想要做甚麼,從封印中出來的他應該是要對人界報仇吧?」

  「乾爹沒說過,我和親娘跟他同住一年左右,從沒聽過他想對人界做甚麼,他只是常常說人類很有趣,親娘也喜歡人類所以他們想處的非常好,倒是那時竹枝叔叔常教我寫字讀書的。」

  洛川說的那些事情都只是日常瑣事,他想了很久才又說。

  「乾爹跟洛師兄很像,乾爹有告訴我他喜歡一位人類女子,只是他被騙了。」

  這事情沈清秋當然知道,那女性是蘇夕顏,也是洛冰河的母親,過去他曾聽洛冰河喃喃說著那老宮主的事蹟,那時候應該是左眼珠被洛冰河親手弄瞎同時聽著他自己說的。

 

 

  『我的母親就是蘇夕顏啊,沈清秋你知道嗎?』洛冰河邊說邊掐著沈清秋的脖子,空下來的手便是摸上那隻眼睛。

  『好像誘騙天琅君說出來人界的目的,然後生下我這雜種就棄之不顧,可是老宮主那噁心的渣,居然認出來了,拚了命想討好我呢。』

  『難怪那老狗會跟你一起陷害我。』沈清秋惡狠狠地說著,他的眼珠子已經滲滿著血液,洛冰河邊笑邊將手指慢慢伸進去,那疼痛或許比不上被手撕雙腳來的痛,然而看見自己的眼珠慢慢失去視力也不是好受的。

  『可是不管我是誰的小孩,你都一樣會討厭我吧。』

  『沒錯。』

  幾乎是同時,洛冰河把那眼珠拔了出來,那時洛冰河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,那冰冷冷的眼神好像對一切都很失望。

 

  這時沈清秋發現洛冰河從以前就會這樣問,然而他過去都沒在乎,只到現在他才漸漸發現這件事情對洛冰河來說非常重要。

  

  

  「師尊?師尊!」

  「怎麼了?」

  「我們要到囉,發呆的話會掉下去的。」洛川加快自己的腳步,他們要衝過人界與魔戒的破口,那種大裂縫依然會接到無間深淵,洛川必須全力跳躍過去,便要提醒坐在背上的師尊要好好抓住他。

  沈清秋瞬間看著白天變成漆黑的夜晚,應該是說魔界的幾乎都是夜晚,沒有明顯的日夜之分,洛川也沒多看天空幾眼,他就一直跑到某座山的山頂上,那有間小屋似乎是新建的。

  「乾爹!我回來了!」洛川居然能這麼高興,沈清秋不知道該怎麼說他,到底是太天真還是太笨?

  沈清秋搖搖頭不想思考魔族的想法,洛川高興就高興,自己要做甚麼也是自已的事情。

  「師尊,拐杖。」大白狼轉頭將背帶上的枴杖咬在口中交給沈清秋,那模樣就像在檢棍子的狗,等著沈清秋摸摸他的腦袋後,洛川才化為人樣繼續呼喊自己的乾爹。

  瞪著大門打開,沈清秋看著走出來的兩個人,一位白衣男子和洛冰河極為相似,應該是天琅君,而另一位則沒見過,可能就是洛川口中的竹枝叔叔。

  「乾爹,我把人帶來了。」洛川上前給天琅君一個熊抱,天琅君則笑笑地接受,他準備要伸出雙手抱住洛川時,一隻手就掉了下來,他便用僅剩的手摸摸洛川腦袋。

  「……。」沈清秋柔柔自己的右眼,確定眼睛沒問題才又看著洛川繼續跟乾爹寒暄,他們身旁的人便默默撿起手幫天琅君接回去身上。

  「你就是清靜峰鋒主沈清秋吧?」天琅君看著沈清秋的眼神,好像在看甚麼有趣的玩物似的,讓沈清秋非常不舒服。

  「乾爹,你們吃了沒?我帶了很多肉回來。」洛川把身上那一袋行李都丟給天琅君身旁的魔族。

  「洛川,你和竹枝郎去煮飯,我想和沈仙師談談。」

  「我擔心師尊安危。」洛川沒馬上答應,他繼續擋在天琅君面前不讓靠近沈清秋。

  「我怎麼會呢?」

  「你會,師尊是四大派的人,你討厭四大派,可惜我也是,我要保護師尊。」

  天琅君笑笑不語,摸摸洛川的腦袋,他便吩咐竹枝郎幫他們準備晚餐和茶。

  「那我們在外面坐著說好了。」

  聽到這話,洛川似乎妥協又抱了一次天琅君後,跑進屋裡拿了椅子出來,然後他們就這麼開始對談。

  「聽洛川說,你在找破壞心魔的方式?」

  「不。」

  「嗯?」天琅君和洛川都疑惑的看著沈清秋。

  「如果破壞的話,洛冰河會死。」

  「師尊?這您沒說過啊,怎麼突然變成這樣?」

  當初洛冰河對心魔豪不在乎的,然而從無間深淵出來後卻說心魔不可缺,他就有些疑惑,然而沈清秋也不管洛冰河是不是騙他,就當作是真的。

  「既然這樣也好談,把心魔給我好了?」

  「你要心魔做甚麼?」

  「你覺得呢?」天琅君笑笑的回答,那臉像極洛冰河,然而卻意外的有討打味道。

  「……給你是不可能的。」

  「你對那個洛冰河挺上心的?」

  沈清秋差點把手上的枴杖往那張輕浮的臉打過去,他還是忍住了,對方不是他能招惹的魔族,想到這件事他又問。

  「你這副身體是怎麼回事?」

  「沈仙師,你的身體呢?」

  為甚麼這時候都要問到同樣的事情上來?有天魔之血的魔族都愛答非所問嗎?就愛處處跟人作對?

  「君上的身體是用肉靈芝做出來的,但無法支撐太久。」竹枝郎端出熱茶,他還未處理好食材,就先泡茶給了他們。

  「這麼早就爆我的料可以嗎?」

  「沈仙師等一會就看的出來,先說也沒差。」

  「是是,跟老媽子一樣。」

  天琅君接過茶的手青一塊紫一塊的,看來肉靈芝根本沒辦法用魔氣支撐。

  「沈仙師,您的身體雖然完好,但實際上也有缺陷。」竹枝琅緩緩地跟沈清秋說著,他和天琅君都有發現沈清秋身上的異狀。

  這就古怪了?為甚麼他們能發現?

  「看你的臉色好像不解我們怎麼能發現?」

  「當然,完全沒有人能告訴我答案,為甚麼你們就知道?」

  看見沈清秋疑惑的臉,天琅君的笑容越來越深,這讓沈清秋有點害怕,不是那張相似的臉讓他害怕,而是天琅君散發的氛圍覺讓他覺得恐懼。

  「你的血還是紅的嗎?」

  「……我並沒有喝下天魔之血,但是我的血並不是紅的。」

  沈清秋讓修雅劍出竅幾吋,他的左手變附上去,讓掌心多出一道血痕,流出來的血液仍然是漆黑的。

  「讓我看看?」

  天琅君抓著沈清秋的左手,他沾一點血舔了一下。

  「的確沒有,但很像。」

  「甚麼意思?」

  天琅君指著自己的身體,哪種殘破不堪的身體跟沈清秋一樣?不可能,沈清秋自己的身體還是個天然的肉身,不可能像肉靈芝一樣遇魔氣就損毀,更何況是那魔氣並不屬於他的……

  「……。」

  沈清秋突然覺得自己身體變得好沉重,他不敢相信會是這種答案,可是洛冰河確有告訴他過。

  「沈仙師,應該有不少人說過體這身體詭異?卻找不到原因?」天琅君笑笑地說著,一手撐著臉看沈清秋沉下來的神色。

  「畢竟那是你生活的地方都是同樣體質的仙人,他們可能無法解釋這異狀,但是這異狀卻和我很相似,所以我感覺得出來。」

  沈清秋又想起來一件事,他曾去萬劍峰碰過【紅鏡】,然而那把劍依舊沒有異相,紅鏡的判斷是他魂魄是正常的,然而他卻聽到細小的劍鳴。

  「你這樣的人很少見,元神被修補並不是容易的事情,被撕裂又被修補想必很痛苦吧?」天琅君好心地給沈清秋一個俐落的答案。

  「可是不同的元神很難融合,你還是活下來了慢慢適應著參差不齊元神,然而卻沒有完全修補好,我想幫你修補的人應該也很痛苦吧。」天琅君的話幾乎一一揭開沈清秋的想不通的事情。

 

  『材料比較少,所以先給您一隻手。』

  撕裂元神的痛苦就跟斷了手腳一樣差不多,甚至更痛苦,就算是魔君也難以忍受。

  『你的手腳都是我給的,然而就是這隻左手和左眼睛不是。』

  就只差了一些,他自己的左手和左眼就是無法好起來,然而就是因為對洛冰河的魔氣和靈氣有了反應,自己的元神甚至為了修補乾脆選擇讓魔氣去彌補不足。

  『若不是在夢境中,我真的很想再一次摧殘師尊。』

  這意思果然是說,他不想傷害到自己的元神,怕脆弱的元神再次受損。

 

  沈清秋最終是崩潰了,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些事情,那些不斷折磨他自己的罪惡感有湧了出來,明明是他一再的虐待洛冰河,以為自己倒死都要受到凌虐,最後居然還是被洛冰河放過了,還把他救回來。

  就只因為他看到了一個會對他好的師尊所以產生了希望嗎?

  他怎麼沒想過沈清秋這人早就對他恨之入骨,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將自己手腳撕裂這件事,甚至連眼睛都是洛冰河親手挖出來的。

  沈清秋內心不可能沒有矛盾,他恐懼洛冰河的感覺是真的、可是他想彌補那些事情也是真的,但就是沒想到,洛冰河比他更早期望著自己能改變,甚至修補他的手腳和撕裂的元神,也要等著自己改變。

 

  為甚麼要這樣對待他這種人?

  為甚麼不乾脆殺了他,這樣就放過他也放過自己啊!

 

  這種事情根本沒必要……

 

**

 

  『沈清秋,你只有談到洛冰河的事情時才像個人,平常就跟無欲無求的仙人一樣。』

  曾有一次和齊姐吃飯時,她說出這樣的見解,然而沈清秋那時候甚麼都沒說。

 

  『我想你們這些人都不太懂喜歡的意思吧?』齊姐對這件事很有心得,雖然她所遭遇的是傷心的結果。

  『他很喜歡你喔,像個瘋子似的,你每個動作每個眼神,他都很在乎。』

  『尤其在你看他或回應他的時候,洛冰河就像個孩子拿到糖一樣,高興的不得了。』

  齊姐放下筷子,拿了酒壺給自己到了一杯酒,又說。

  『可是,有時我覺得他好像為的等你說某些話,等了很久很久似的,那時候的眼神我完全無法理解,又悲傷又高興,相當矛盾。』

  『……真是瘋了,為了我這種人。』沈清秋只說了這句話,齊姐卻笑了。

  『可是,你不是承認自己對他有意思嗎?』

  『我只希望他能自己過好生活,不用在乎我,不值得。』

  『你希望他有更好的,這話不就是在乎了?沈清秋。』

  『……難倒除了我在的清靜峰,就沒地方生活嗎?要逼我趕走他嗎?』沈清秋有點生氣的說著這樣的話,卻讓齊姐笑得更開心。

  『你捨得嗎?他說過你要他留下來,刀子嘴豆腐心的。』

  沈清秋不想再跟齊姐談這種事情,他便自顧自地吃起飯來。

 

  『有時候人啊,受了傷後才知道喜歡是甚麼,想要的是甚麼,我想你們兩個人都是這樣的。

  越明白自己的心思後,才知道傷害著對方多深,有時想逃避卻又想彌補過錯。』

 

  最後、最後,你還是會希望對方能過得好,過得快樂,看著他能幸福的笑著,不再為了自己糾結痛苦。

  只想著犧牲自己去為對方好,雖然很扭曲,有時也沒有必要。

 

  但是,沈清秋,這就是喜歡阿。

 

 

 

_待續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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